“如果不是因为他妈妈一直被关好几年，也不会拖到瘤扩散才发现！”千家吼。

严恪己沉默了一会儿，说：“所以，如果不是因为——”

“其实妈妈从没有恨过您，她没恨过任何人，甚至我爸爸。她去世的时候还是快乐的，说丽丝和丽丝爸爸一直在她边，告诉我别害怕，她上就飞起来，陪着我。”

严恪己拉了一把椅坐在千家床前，“关藏的妈妈，是为什么去世的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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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殡仪馆来接人之前，我看到您在妈妈边哭，”关藏盯着药袋里的药，就快要打完了。“哭得很伤心，说‘爸爸对不起你’。”

关乐因为咳血和消瘦，不得不去了一次医院。检查结果已经是肺癌四期，扩散到肝、淋和骨，无法手术，机能也扛不住化疗，只能回家，因为骨痛而大量服用吗啡类止痛药。

关静园闭上了睛，脯起伏，并不说话。

第四十八章

丽丝生下来就得待在保温箱里，小小的，皱一团。千家跟着忙里忙外，要不是人不一样，差儿就给认成丽丝的爹了。

他跟关静园说过关乐咳嗽，可当时关藏爸爸死亡的事情刚，风波正起，关静园不让关乐踏家门半步，就当炎症治，自己买药吃。拖到不得不去医院的时候，早就晚了。

严恪己答不来，千家答了，“我多希望，丽丝只是幻想中的小女孩啊！”

千家终于抬看他，像笑又想哭，微微皱着眉，“其实我这么多年也一直在想：一个幻想来的小女孩，和一个活到八岁都没人知的小女孩，哪个更残酷一？”

“那么丽丝呢，真的存在吗？”严恪己问，“没有任何人见过丽丝，一个小女孩，活到八岁都没人知？”

关静园鼻翼翕动，颤抖着嘴，想反驳，却又半天没有说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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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家依然盯着虚空中的一，轻轻地说：“癌症。”

日吗？说到你妈妈……你妈妈跟那个外国人，还怀了！这事儿传去你们有没有想过以后的日怎么过！？”

“据照顾关藏外婆的保姆的说法，他外婆很大可能也是因为这个病去世。只是没有尸解剖，直接火化，也无从得知到底的是不是，而且关家在海外的直系亲戚，听说也有瘤病史。”

关藏微微一笑：“为什么要想，我妈妈不会在乎，在乎的只有您，外公。您还是没回答我——害死妈妈，您后悔吗？”

关藏帮关静园把膝盖上的毯盖好，轻轻握着他的手臂，“我其实很谢丽丝爸爸，他至少带来了丽丝，也给了妈妈一个很好的幻像。”

“如果有一天我看不见这个孩，我就去死。”关乐一句话，堵死了关静园要遗弃这个混血儿的念。丽丝心脏机能不好，说不准能活到几岁。当地医院不了心脏方面的大手术，得去北京，关静园不可能带她们去，等丽丝能从保温箱里来，就带着娘仨回老家了。